逐夢生涯

              中華民國從1949年退守台灣之後，從總統以降政府大員

就不再出國訪問，原因很多，不在本文討論範圍。外交部當然就樂

得不用安排繁複的出訪作業，這種足不出戶的情形一直維持了40年

              我當科員的時候，很羨慕科長，因為科員要擬稿，絞盡

腦汁寫了半天，科長只要看一下簽個名轉呈上級就沒事了，如果

碰到寫得差的，稍微修改退下去清稿，更差的就叫來口頭指點一

                   台北的天空，總是一片灰濛濛，沒有西班牙的湛藍如洗，

可是我永遠眷戀台北的天空，因為這裡是我的家，就像那首歌所唱的，

"我走過青春， 我失落年少，如今我又再回到思念的地方，我走過異鄉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西班牙再好，接到調任的命令，也只得

捲鋪蓋走人。1993年2月，我婉謝了全部的餞別餐會，一家四口提著

簡單行囊，取道法國轉泰國回台。我大學同學沈寅申僑居比利時開餐館

                1993年是驛動的一年。周代表調部後沒多久，我也調

部。新任代表章德惠曾任駐哥倫比亞大使館參事，斷交後設辦事處，

他是第一任代表，並曾任駐史瓦濟蘭大使，為外交前輩，接任駐

                  凌晨一點半，馬德里市區，我開車回家的路上，街旁聳立的

溫度表攝氏零下兩度，天寒地凍，睡眼惺忪。我永遠弄不懂，西班牙

人為什麼一定要晚上十點才開始吃晚餐，凌晨才吃完走人，我問過英語

                  1988年我到西班牙，當時的王子菲利浦才19歲，還是毛頭小伙子，

不過他身高190公分 ，總是鶴立雞群，引人注意。印象中他蠻腆靦低調，也很

平民化，沒什麼負面新聞，給人感覺就像鄰家大男孩。

                 我在西班牙代表處工作之一是寫政情，所以每天密切觀察當地

政經變化，當時西班牙失業率即高達百分之二十，隱藏的失業率應該

更高。我曾設法找原因，發現西國朝野提出的原因很多，但都不具說服力

             旅居中南美的華僑主要是廣東人和台灣人，在歐洲則是上海人、台灣

人和青田人天下。基本上，有膽識飄洋過海，離鄉背井打拼，都不是省油的燈，

當地人疏懶成性，不圖振作，卻譏諷華人血管裡流的是汽油，一天到晚團團轉

                   自從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之後，西班牙在16世紀挾其無敵艦隊

威力，到處攻城掠地，搜刮財寶，成為歐洲最富強的殖民帝國。1588年

出兵攻打大英帝國，俾倪群雄的無敵艦隊出動船艦134艘，船員八千多人

        我去過的西班牙城鎮並不多，不過都有一個共同的印象，泰半

都是千年古都，全是花崗岩或石塊打造的城牆，橋樑，道路，住宅，

教堂，修道院，博物館，市政廳，廣場，學校，沒有美國常見的木造

建物，更無台灣隨處可見的鐵皮房屋。這些古城千年不變，我有時異想

             1980年陳麗麗在台灣電視劇"江南遊"飾小王爺，1987年演"煙雨江南"，

再飾小王爺，那些年紅極一時，成為家喻戶曉的大人物。記得1990年前後，國

內組海華綜藝團至歐洲宣慰僑胞，她是團裡要角，旅居西班牙台僑莫不引頸企盼，

               孩子們聽說要去露營，都很興奮。我們跟樓下中央社特派員

劉坤原一家都沒經驗，露營就成了那年夏天最大的冒險。買帳棚、挑炊具，

備食物，看資料，最後選地點，我忘了名字，只記得是一處山巔水涯，景

                 章回小說裡的松林，經常危機四伏，冷不防就竄出一隻

白額吊睛大蟲，或跳出幾個鋼刀攔路強盜，除了喝的半醉的武松，沒

有幾人膽敢佇足勾留，更別提偷閒優遊了。可是西班牙的松林安靜美

              代表處還有一位老雇員管茂生，當時已經六十出頭，矮小乾癟，

人稱管公。大陸淪陷時他與一批青年在教會安排下逃到西班牙，在馬

德里大學就讀，同學後來都卓然有成，其中之一即為曾憲揆，曾任駐玻

                 駐西班牙代表處的外交人員來來去去，可是當地聘用的雇員

卻不太會更動，我與幾位雇員同事相處融洽，轉眼已是二十多年前的往

事，回憶起來歷歷如昨。

              在與西班牙政要交往時，我發覺他們的話題除了政壇八卦、

足球明星、飲食男女之外，有時也會談論文學、美術、音樂，而我

在這方面知識相當貧乏，根本插不上嘴，於是只好臨時抱佛腳，下

               巍巍的鍾山，巍巍的鍾山，龍蟠虎踞石頭城，龍蟠虎踞石頭城

， 啊---，畫樑上呢喃的乳燕， 柳蔭中穿梭的流鶯， 一片煙漫，無邊風景，

裝點出江南新春，裝點出江南新春。

           近年花蓮六十石山的金針花成為觀光景點，就是因為花開時節

漫山遍野一片澄黃，絢爛華美，而且數大就是美，大家當然趨之若鶩。

回憶馬德里城外丘陵平原，暮春三月，罌粟花海一望無際，嫣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