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在總統府前凱達格蘭大道的外交部倒是沒變,幾十年
來除了有心人把屋頂塗成綠色,從來沒有拉皮整修,只是大門外被以前
迷信風水的部長翻來覆去胡搞過,凌若南記得有一陣子豎了幾根旗桿,
說是擋煞,後來又弄了水池,說要改運,最後再搞成花圃,可是外交始
終沒見起色,近幾年兩岸外交休兵,總算不再瞎搞,不然這大門口還不
知道要玩成什麼模樣呢。
凌若南光鮮亮麗的下了計程車,門口排班的警衛立刻趨前問好
,幾十年了,大家彼此都認識,有的老警衛甚至還記得她老爸,她老爸
也是幹了一輩子外交官,是個拘謹的老好人,他們也記得當年她剛考進部
清麗生澀的模樣,曾幾何時,大家都老的老退的退,外交部的同仁就是這樣,
來來去去,但別時容易見時難,再見面卻已老了。就像唐詩形容的,浮雲一
別後,流水十年間,歡笑情如舊,蕭疏髮已斑。
凌若南朝警衛揮揮手,擠出親切的微笑,優雅的拾級而上,這個
莊嚴堂皇的大門,從小就跟老爸來過,印象中更為高大神聖,後來唸北一女
,經常下課後來等老爸下班,一起搭交通車回北投宿舍。同學問起來,她都
很神氣的說," 我爸是外交官" ,彷彿自己高人一等。
記憶裡,家就像個女生宿舍,老爸盼個兒子傳宗接代,老媽卻一
口氣生了五千金,名字不是招弟,就是勝男,她本來是若男,後來嫌太俗,
自己改成若南,反正叫起來一樣,老爸後來也死了心,但把幾個女兒當男孩
養,灌輸女兒志在四方,長大後也要當外交官,可老媽極力反對,怨外交官
像遊牧民族,一輩子惶惶然忙著搬家,還要不斷討好洋鬼子,如果人生可以
重來,說什麼也不會再嫁給外交官。(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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